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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思想的时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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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的秋季之後,尤其是十月之後,各种各样的学术会都来了。因为到了秋天,敏感的日子少了,没有了敏感,学术会就多。在敏感时期开会,不敏感的也敏感,敏感的更敏感。政治过敏症,学术会也经常犯。大家也都知趣,开会就不在敏感期开。反正开会目的不是为了学术,而是为了花钱。国家给了那麽多钱,再不花,或者花不了,明年的钱就拨不出来。
五斗米折腰 学术衰败
其实,在敏感时期也开不出敏感的会。即使有敏感的事,也都不再谈,谁也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。那表面上公开的会,也只是做点学术秀,以示自己是学问中人。有几个有学术思想的人,或者说着言不由衷的话,或者不说话,或者说着比较晦涩的话,以此来表示对学术衰弱的无力抗争。
貌似学术会的盛宴背後,却是学术的极端衰败,既没有学术,也没有思想。只有学而无术,或者没有学只有术,这个术,是学者们的生存术。为了生存,可以没有思想,可以没有言论,可以无限制地制造学术垃圾。那些学术文章,无不以各样的颂圣方式出现,文章只要加上了中国梦,就会让所有人低头不语。政治正确的东西,没有人敢惹的。
有的学术会,领导的讲话是必不可少的要件。领导讲话的目的,就是告诫学者们要说政治正确的话。领导讲话还有一个暗示,饭既是我请的,吃也吃了,喝也喝了,别多嘴就好。拿人家的手短,吃人家的嘴软。吃喝之前要感谢,吃喝之後还要感谢。感谢之後,就嘴歪眼斜。学术的嘴也就丢到爪哇国去了。
学术会无学术,开会的人有着学术会之外的目的。或者求人办事,或者认识有用之人,或者见着爱热闹的朋友,或者就是出来游山玩水。那开着学术会的,大都玩着自己的手机,想着自己的心事。认真听讲的,也是凤毛麟角。
现在都时兴一个玩字。学术似乎不是搞出来的,而是玩出来的。玩学术,也是玩得转,玩得嗨。那些纪念性学术会,也尽是捧臭脚之能事。全然没有了学术批判和学术反思的精神。否则,那活着的死了的学霸及其弟子们会「疯」拥而上,对其批评者或批判者口诛笔伐。
百家伪争鸣 再无宗师
没有了学术,没有了学术自由,思想繁荣自然不可能。忘记这个基本常识,却还想让学术和思想繁荣,这比既吃饼又留饼要难百倍。
这个时代注定是没有思想的时代。没有大师,没有思想家,没有着名学者,没有学问中人,有的只是问题中人。这是一个让人极为焦虑的时代,每一个问题中人都试图指点江山,都想给中国找到一劳永逸、毕其功於一役的唯一出路。可这唯一的出路,终归是没有。那些寻找唯一的人,都是让人进地狱的发狠的角色。
有人从西方找,有人从东方找,有人从现实找,有人从政党那去找,找来找去,既没有找到出路,就连回家的路也丢了。我是谁,我从哪里来,我到哪里去,这一人类的终极问题搞不清,也没有时间搞清,也不想搞清,就想活个明白。甚麽都想找,找来找去找不到回家的路。中国的学术本没有家,找的人多了,还是没有家。有家的地方早就被权力霸占了。
学术中人,早就成了丧家之犬。思想不是找出来的,而是争鸣出来的。争鸣是自由的争鸣,权力引导的争鸣是不自由的争鸣,是伪争鸣,因此带来的繁荣是虚假繁荣。这本是应该出思想的时代,却在中国没了思想。如果想找出没有思想的原因,又容易又不容易。容易的是,权力垄断了真理与思想。学术中人早就成了奴隶,在权力之下,已经站不起来了。
木然
东方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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